放他三千裘马去,不寄俗生,唯贪我三枕黄粱梦

【景彦】以身作饵,愿者上钩(上)

(景元作饵,彦卿上钩bushi)

门当户对的将军府公子彦x丞相府公子景,想看表面温润的景元给对象哄得头脑发热,临到验货→彦卿:好像哪里不对

瞎整整,架空古风背景,同性可婚,ooc慎


    

  “笔落如烟云,势起赛河倾,好字!当真是好字!景元兄,依我看呐,罗浮上下绝无同辈敢自诩笔墨功夫在你之上。”


  “张兄谬赞,景元……”

  

  那青年公子长袖飞扬,一掌拍在石桌上,打断了景元的未尽之言。


  “你可不许再谦虚,平日藏着掖着不叫我们观赏你的墨宝也就罢了,今日大家齐聚在此,亲眼见证,你还想如何推脱?”


  周围一圈少年齐声应和。


  “此次罗浮第一公子的名号,非你莫属!”


  在愈来愈高的吵闹声中,插不上话的景元哭笑不得地弯起精致的眼。


  说起这罗浮第一公子的名号,最初不过是两群互相看不过眼的少年各种斗气不成,反闹得鸡犬不宁,于是相互妥协,定下的一场赌局。


  简而言之便是,借罗浮春日游园的传统,向同辈展示自己的各项技艺,待到五日欢庆结束,再由众人投票,最得喜爱的少年便可冠上第一公子之名,为期四年。


  同辈皆需视其为尊,谈不上言听计从,但小打小闹的争执再起时第一公子的态度便尤其关键了。


  只是这么些年竞争下来,虽说人人皆可参与,但最终胜者大多还是出自当年相看两厌的那群少年以及他们的后代中。


  事实上,他们代表的正是罗浮两派最强大的势力——将军府与丞相府。


  文武相争,世代不休。


  景元是当代丞相府唯一的小辈,丞相独子,母亲则为先帝朝中最擅诗文画技的文臣之女。


  他自小于书诗画笔墨间耳濡目染,通习六艺,举止谦逊温润,又生的儒雅俊俏,是以身边众人似乎都认定他能连婵两次评选。


  第一次在景元十七岁之时,少年年至十五便可参与,可惜他在节日前夕起了高热,昏睡数日,待到能离开床榻,评选已然有了结果。


  果然是将军府的小公子。


  这位公子方及十五,听旁人言连声音都尚显幼嫩,可舞剑拉弓气势如虹,驭马飞驰之姿连他的兄长都要自愧弗如。鲜衣怒马,不知夺去多少年轻小姐的目光。


  “人都没比剑高多少!”张公子恶狠狠地抿了口茶水,对靠坐在桌边的脸色依旧苍白的景元怒道。


  的确还是位稚气未脱的小公子。


  景元想着,不自觉得便舒展了眉眼,笑颜一显,唇间的病气终于散去,张公子盯着他愣愣地说不出话。好半会才抖着音调问:“你……怎么好像很高兴的模样?”


  第二次便在近日,其实景元并没有多想争这第一的名号,可惜父命难违,丞相大人还指望儿子能为他出口恶气,压过将军一筹。


  毕竟,将军府三位公子,人多势众。


  更何况再错过一次,二十五岁的景元便没有参与资格了。


  他懒洋洋地托头,向岸边的亭台望去——


  长袖拂光摇碎影,青衫踏燕戏春风。

  

  端的一番好风景。


  那景中人恰好也正回首,目光相撞,少年不屑地扬起头。


  景元却依然面对那个方向微笑。


  青雀头疼地跟着咬牙切齿的彦卿,少年身上的银铃都快甩出了残影,及近花园门口,他终于停下脚步,大发慈悲地想起身后气喘吁吁的人来。


  “就会对小姐们装模作样,他笑给谁看呢!?”


  “……”有景元在的地方,以为彦卿会想起自己果然是她太过冒昧。


  “有没有一种可能……”


  少年凶狠地回过头,青雀飞快地闭上嘴。


  难以言说的委屈只能和血吞,她的家族一向偏中立,非文非武,在朝中地位不上不下。但她本人却由于一些说不清的孽缘,被彦卿缠上了。


  是的,是上一任第一公子在纠缠不清,就因为她一时不慎看到些了不得的东西。


  丞相一派更擅文是不错,将军一派却也并非满堂武夫,就比如彦卿公子,少时也有过不短的学堂读书经历。


  只是他小景元两岁,所学内容不同,自然也不在一处。


  学堂为采光便捷,两侧开窗,景元身姿高挑,排坐时难免靠后,恰在窗边。


  青雀就是想偷个清闲,摸到后院乘凉,正好撞见同样逃课的彦卿。


  少年正挂在树上偷窥景元,可能是看得呆了,画纸滑落,这才引起青雀注意。


  他见藏无可藏,飞速跃下,拉起青雀就往隐秘的墙缝钻。


  彦卿的画技着实能叫人眼前一黑,只是勉强能凭借那张满含笑意的脸推断画中人身份。


  “你……”


  “别说!”彦卿惊慌地捂住青雀的嘴。


  两人的奇妙友谊就此建立,作为唯一的知情者,青雀见识过太多彦卿为情所困的模样,彦卿有什么苦恼也只能向她倾诉,就这样磕磕绊绊挨过好几年。


  这一生,指望彦卿移情别恋还有可能吗?


  青雀严肃地思考着。


  “该回去了。”情绪稍缓的彦卿突然开口,神色不大明朗。


  “不继续玩吗?”


  “……”其实时候算不上早了,夕阳将落,不过任由彦卿这样闷闷离开的话,他恐怕要失落好几天。


  正犹豫间,身后传来道温润男音。


  “彦卿公子、青雀小姐,许久不见。”


  景元来了,而且是独自一人。


  他还是那样笑着,对任何人都是如此,眼角小痣为那俊朗的容貌更添姿色。他彬彬有礼的拱手,彦卿却将眉锁地更紧,满脸不耐。


  景元似无所察觉,继续不紧不慢地寻找话题:“听闻彦卿公子今日舞剑,惊艳四座,可惜我来的晚了,不曾亲见。请问公子明日还愿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好叫你嘲笑我?”彦卿抬抬眼,景元比他高上半个头,此时正微微弯腰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注视他,盯得他是说不上来的别扭。


  “不敢。彦卿公子若觉得冒犯,景元也愿为公子表演,您想看什么都可以。”


  “呵,”彦卿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蓦得笑道:“想欣赏景元公子的舞姿也可以吗?”


  景元微愣,却答得轻快:“当然。”


  “那我们一言为定,回见!”他终于屈尊降贵的拱拱手,把后两个字咬得死紧,甩着发辫潇洒离去。


  可刚到马车上,人便往座椅上一蜷,瞬间不动了。


  在外凶狠暴躁的少年,私下里却软的不像话,青雀最初见他这幅模样也吓得不轻。


  还是彦卿的大哥主动解释——他年纪小,家里人百般娇纵,加之性子本来也软,怕遭欺负才常常装作少爷脾气,实则很乖巧的。


  青雀戳戳他的手,没有回应。


  “你再这样,你大哥会怪我没看顾好你的。”


  “我几时需要你看顾了?”彦卿闷道。


  “知道就好,那又何必为他几句话这么紧张?平日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真丢人。”


  “我……”他沉默良久,才用极低的声音答道:“我就是怕他那样看着我,我不想和其他人一样。”


  “……”


  翌日,彦卿起得很早,也可说压根没怎么睡。


  他自己骑了马来到园内,一路闲逛到昨日的湖畔。


  红楼前高大的戏台上,少年白衣胜雪,手里提着把藏青色长剑——是彦卿最喜欢的颜色。


  他似有所感地回过头,没有笑,身姿却随风而动。


  景元的剑舞与彦卿的大相径庭。


  他是真的在舞,剑只是舞的陪衬。每一招每一式都显得轻灵潇洒,全然没有彦卿剑间那股霸道张扬的气劲,力道也使得恰到好处,让精练的身形随纷飞的衣物逐步显露。


  可能并不常舞剑,他慢慢显出些疲态,最后一跃更是微微踉跄。


  彦卿已跃上戏台。


  他的手不可避免地环住景元的腰,所触之处没有一丝赘肉,少年几乎半躺在他怀里,柔软的白发散在彦卿胸前,他没发觉景元的发竟已留得这样长了,隐约的清香透过温热的发丝缠在鼻间。


  景元的手半搭着彦卿的肩,他还在轻轻喘息,血色爬上白皙的面颊,将两腮染得通红。显眼的锁骨散在衣领外,随呼吸大幅震颤的胸膛也依稀可见。


  偏偏他还要一字三顿地道谢,低磁的嗓音听得彦卿身体发麻,都快扶不稳他本就不轻的身体了。


  “闭嘴。”彦卿白他一眼。


  吼完又觉失态,偏着头不敢再去看那张惹人心乱的脸。


  彦卿扶景元坐好后为他倒来一盏温茶。


  两人相对而坐。


  景元缓过气来,又开始微笑了。


  “多谢彦卿公子相助。”


  总归拦不住他说这句话的,彦卿腹诽道。


  “来这么早做什么。”他抿了口微苦的茶。


  “练舞。”


  “……”彦卿动作微滞。


  “让公子见笑了,景元往日缺少习练,若不早些尝试一二,众目睽睽下摔在台前可就不妥了。”


  “谁让你非要逞能。”


  景元却不再回答,只是盯着彦卿笑,他的眼角还带点红,显得脆弱乖巧。


  “我晚些就舞剑。”彦卿有些烦闷了。


  “可彦卿公子脸色不好。”


  “我答应了你。”


  景元摇头道:“我亦不愿见您为难。”


  “……但我”彦卿话语一顿,忽道:“那你也不许在众人面前舞剑,这次就算我欠你的。”


  “好。”


  气氛又僵硬起来。


  两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自然从不曾这般对坐而谈,纵有千言万语,却连开头都难以出口。


  彦卿的目光忽落在景元断裂的发带上,恍惚间已经伸手扯去了自己的。


  他的发不及景元长,散下来倒也勉强。


  彦卿这样想着,慢慢走到景元身后,那人竟也一动不动,任由他摆弄。


  微凉的指尖撩过后颈,拾起凌乱的发丝,贴着肌肤将他们轻轻收束。


  景元搭在膝上的手骤然收紧。


  待这场不长不短的甜蜜折磨结束,他才终于得以恢复成往常翩翩公子的形态。


  已有人陆陆续续往园内走,彦卿不愿逗留,迅速离去。


  少年踏着凌乱的步伐逃开,景元则留在原地满意的浅笑。

  

  猝然相见,一眼余生。


  景元敢说彦卿早已遗忘了两人真正的初遇。


  年纪尚小的时候,景元也是爱剑的,但他的出身注定了他不可能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

  

  他也曾哭闹过,甚至于偷烧了习字的典籍溜出门去。


  那年的雪很大,一脚踏下靴子能陷进大半,初时还兴奋的不行,慢慢手僵硬了,靴内也被雪水浸湿,冻的甚至感觉不到寒冷。


  却还没有人来寻他。


  景元在积雪的街道间缓缓挪动,走到抬不动脚了,身体一软,却没有径直摔进冰冷的雪地。


  那孩子的眼睛亮的动人,他傻傻的除下自己的手套,用滚烫的小手去捧景元发僵的脸,然后慢慢同他一起冷下来。


  景元想叫他离自己远一点。


  太冷了。


  意识却慢慢沉浸下去,最后听见的似乎是他在大声哭泣。


  几年后跟随父亲拜访将军,一眼便认出了那个孩子、那双眼睛。可惜在当时的彦卿心中,他仅是丞相府的孩子,是彦卿天生的对手。

  

  久别重逢,他却几乎不曾用正眼看过景元。


  回到家中,再要习字时,展开的宣纸上总免不了添上同一个名字,有时甚至要霸占一整页。

  

  可仍会感觉不够多、不够好。

  

  再往后,每每彦卿躲在角落望向他,他都是知道的。无论如何也忽视不了的目光,同样牵动着他的心。


  或许是知晓少年不会轻易罢手,景元一直也不着急戳破他的心事,只是近来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一来少年心性见长,变扭的性格却也愈发凸显,他到底有多久不曾对自己笑过了?若非还能感受到彦卿暗暗的关注,景元是免不了要怀疑恐慌一番的。


  二来年龄已足,谈婚论嫁需得提上日程,错失先机便失了主动权。


  当然也很有一部分原因在他自身,理智逐渐败给情感,漫长的等待削弱着他的自制力,在冲动成错之前需给自己创造一个合理的身份。


  然而景元千算万算,算不到将军府第二日便传来彦卿即将出城的消息。


  可先前从未听闻他要随军戍边……


  一时不及细想,阵脚自乱,午后便携着拜帖立在了将军府前。

  

  


(补个碎碎念:昨天半夜写的,结果早上起来越看越不对劲…之后有想法的话可能得改改,最近还是专心整520贺文,希望那个能表现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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