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三千裘马去,不寄俗生,唯贪我三枕黄粱梦

【景彦】不归

预警:是看过小动画,加上三次受了刺激后精神失常的产物。人物死亡,刀慎!不喜欢的部分就是我瞎编的,请勿当真。

  

  

  景元负手站在府内的花圃边。

  艳阳正当时,芬香阵阵,闭上眼,隐约还能听见墙外孩童天真的嬉笑。

  安乐祥和、岁月静好,正是神策将军伏案举戈数千年来,唯一的希求。

  如今夙愿已了……当然,这些事还是需要有人去做的,只是那个人不再唤作景元罢了。

  可终于卸下满身俗务的他却忽觉悠闲的不知所措了。

  往日偶得空余时,他会去做什么?

  有段时间好像是逗弄狮子,后来也养过几只小鸟,再便是教小孩练剑。

  如此说来,这些事现在都做不了了。

  景元靠着花圃坐下,几片小巧的花瓣贴在指尖,被他不经意的捻起。

  雪白的,满天星。

  风起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连带他掌心的几瓣,飞向无以触及的高空,散作万千凡尘的一员。

  景元盯着自己举起的手看了半晌,轻声浅笑。

  所谓长生,是这世间最痛苦的赐福、也是最温和的诅咒。

  花有花期,人却妄想永恒的盛放。

  可活到最后,连生命原本的意义都遗忘了,只剩下时间——无穷无尽的时间。

  不过也罢,人各有志,千百年来,长生又曾是多少人的毕生所求?

  只可惜,长生并非不死,那些痛苦的分别从未因此远离他们的生活。

  对于这点,景元深有体会。

  他目送过多少人离去?又目睹过多少人为此痛不欲生?记不清了。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驻足,巡猎的征程亦不会因任何个体的离去停息。

  可人做不到。

  “吾等云骑,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那刀身上映出的倒影,是昔日献身的英灵残余的意志吗?是尚在浴血的战友奋不顾身的呐喊吗?是师父留给他最后的嘱托吗?

  亦或是……

  少年的身影一闪而过。

  花香又被风携了来,很轻的风,微弱到连发丝都难以撩起。

  却能吹散人的幻梦。

  那里只有一个倒影,是他自己那双死寂的金眸。

  将军府内除了一大片满天星,还有一小片荷花,此刻也正开的繁茂。

  记得彦卿幼时,刚刚与他热络起来,就爱上了这片后院。

  恐怕连塘底都有过他的足迹,不过头一次落水可把小孩吓得不行,都是第一次见他哭成上气不接下气的惨状,闹得将军府全员惶惶数日。

  随后便给他带上了长命锁之类的小玩意儿,好在他还喜欢这些晶亮亮的灵巧物件,就是摔打间不时就要弄丢一件。

  或许现在重翻草地花圃,还能寻得几样曾经的小配饰。

  此后不久,他就开始跟自己习剑了,可惜连如此高强度的训练都耗不尽少年人的热情。

  这院里的满天星便是他买的。

  至于理由嘛,记不大清了,也可能他当年便没有告诉自己。

  毕竟对剑情有独钟多年的小孩,突然往家里买了一大片花,他出于好奇应当也会问起。

  只是再重要也无可奈何了。

  不过彦卿一向是善于为他带来惊喜的,当年神策府演武,小孩的剑舞的像模像样,当真是飞鸿踏燕,少年意气。

  他会成为新的罗浮剑首,他会接过师父的荣耀。

  曾经的景元这样对自己说。

  可他到底还是错了。

  是该认可他、教导他,也最不该认可他、教导他。

  彦卿和自己,与自己和镜流,到底不同。

  就如,他可不敢要求彦卿斩杀堕化的自己。

  小孩闹起脾气来,很难哄的。

  如此说来,彦卿第一次了解到长生种的宿命时,是何反应?

  好像比自己冷静了许多,不等命令抵达,剑刃便已挥下。

  那场战争持续许久,半途却不见了彦卿的踪影。

  消息传来的瞬间,连神君举刀的动作都随之一顿。

  待硝烟散尽,他终于在破碎的废墟里找到了浑身是血的少年。

  彦卿背着身,立在了无生机的荒野中央。

  “将军,倘若有一天,彦卿也战死沙场的话,您会为我落泪吗?”

  他没能回答。

  景元设想的对话里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彦卿此后再没向他提起过有关死亡的话题,还让他侥幸了好一阵。

  现在明白,有些话,该说的时候逃避,往后便不会再有机会了。

  景元又坐下了,在凉亭内。

  对面的茶杯空着,也总是空着。彦卿不爱饮茶,更做不到乖乖长坐。

  少年人缓慢的成长,连带着时间在他眼中也有了片刻停歇。

  终于待到彦卿褪去青涩,可唯独面对他依旧是少时那副直来直往、没个正形的孩童情态。

  无论何时,笑起来都幼稚天真的很。

  突如其来的疲惫打破了景元最后的坚守,他捂住胸口,低低咳嗽,呛在喉间的茶水让人眼底都泛起了水雾。

  沿着脸侧,缓缓滑落。

  景元的卸任引起过轩然大波,他虽在任日久,但一直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没有丝毫怠慢,事务处理也向来有条不紊。

  六御议政,所有人他向他询问缘由,只有被他推举的符玄和上首的元帅不发一言。

  再回罗浮时,景元已不是云骑将军了。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神策府前,符玄努力端着副平静的表情,却看都不大敢看他。

  “呵……”景元轻笑道:“我除去养老还能怎么办?倒是你,将军大人,卫蔽仙舟的誓言就交给你了。”

  “那个……景元……”

  

  他侧头等待符玄的下文,后者支支吾吾半晌,从身后慢慢摸出一个小布包。

  “抱歉……”

  符玄偏过头,双手捧起的布料散开,露出柄染血的断剑。

  人非草木,终有倦日。

  他走过数千年岁月,走到如今,到底还剩下些什么?

  “师父,我们来比试一场吧!”

  景元举起了长刀。

  

  处处无故地,时时不思君。

  

  

没什么文化,不认识景元的武器()

只是想写他在最刻骨铭心的失去后,终感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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