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三千裘马去,不寄俗生,唯贪我三枕黄粱梦

【景彦】能不能别把那小孩丢给我?

@除夕看雪 的点梗,关于景元早期不愿收留彦卿,最后打脸的场合(又成功被我写崩了:D)

来看看云上五骁和捡到的小孩面面相觑的造谣,私设景元大约刚刚成年的时候就遇到了彦卿

不知道该不该改成应星和丹枫,最后还是用了现在这俩名字

 


  “……”


  “……”


  “……”


  镜流推门而入时,三名青年正在桌前围作一圈,屋内呈现着一种诡异的肃穆氛围。


  他们靠得紧,她只能隐约从丹恒肩头瞥见抹浅浅的金黄,其余则被景元和刃一左一右挡的严严实实。


  大约是受了开门声的惊吓,三人中间突兀的传出道微弱压抑的哽咽。


  景元似乎相当无奈地抬手揉了揉自己蓬松的白发,回头有些犹豫地看向镜流,他那雷厉风行的师父见状,皱着眉走上前,他立即侧身让出个空隙,终于让镜流看清了桌上的情形——


  一个相当瘦弱的孩子坐在中央,蜷着身子,短小破旧的衣物难以蔽体,大半手臂和脚都裸露在外,蹭得黑漆漆的。


  镜流有些冰冷威严的目光蓦得扫来,他立刻颤抖着把自己团的更紧了些,一双金色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抬起,飞速瞄她一眼后又重新垂下,不过一瞬,两行泪珠便骤然滑落。


  “?”

  

  自以为什么都没做的镜流不明所以地看着同样表情复杂的丹恒与刃,两人立即默契的一齐盯住景元,大有装傻甩锅的嫌疑。


  景元眼角一抽,偏头看了眼桌上的人,可巧刚好逮住对方偷偷瞄他,被抓个正着的小孩眼底瞬间又蕴起了水雾,抽泣几声,却仍可怜兮兮地盯住他不放。


  景元只得先将镜流拉出房间,退到稍远的走廊才松了口气般,正要开口,却见刃不知何时也跟着走了出来。


  对方原本打算就这么一言不发地擦肩而过,发觉师徒二人都看向了自己,这才懒洋洋抬眉道:“哭的吵死了。”


  这里听不见那屋的动静,景元迟疑了一瞬,就听刃接道:“一直在叫你。”


  “我?”


  “嗯,”他挑挑眉,“白毛大哥哥不就是你吗?”


  镜流瞥了眼刃同样白到耀眼的长发,选择沉默。


  景元却没有质疑他的话,只是捂着脸长叹一声,对镜流道:“师父,最近可有相熟的人要回罗浮?”


  镜流未答,反而疑惑地问:“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简单到连长话都不好说,无非就是景元照例带队前往附近探查,突然从路边的树枝上跌出个脏兮兮的小孩,正正摔在景元怀里,得亏他反应迅速,不然无论是一刀挡过去还是任由他直直摔在地上,恐怕这本就虚弱的小家伙都很难活下来。


  身为云骑自然当帮扶弱小,景元也没多想,就这么一路连声哄着不住落泪的人回到了他们的驻地。


  见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清还死死拽着自己不愿松手,景元无法,只得又照顾他勉强喝了点粥。


  可待他终于平静下来,再要把他送给女医师照料时,众人这才发觉不对。


  这小家伙似乎认定了景元,无论怎么劝慰都不为所动。


  哪怕景元自己表示想抱他去换身干净衣服,他也肿着双眼一个劲的摇头。


  终于等到他累的昏睡过去,丹恒和刃刚好也各自完成任务。他们过来与景元议事,三人谈起正事来都投入的很,一时间谁都忘了还睡在一边的人。


  这才导致了方才的场面——


  没能送走的小孩,一看不到景元就哭。


  镜流听罢,神色有些古怪。


  秉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刃淡声提醒景元:“你再不进去,哭死了算谁的?”


  “师父,”景元皱皱眉,“我并不方便照顾这个孩子,请问您可有什么办法……”


  镜流摇摇头:“如此情形,恐怕不好照常处理。”


  “……”


  景元还不愿放弃,刃却一胳膊顶在他背后,催促道:“持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孩子,丹恒恐怕都没见过这般世面。”


  “那你怎得不留下陪他?”景元怒道。


  “我脾气差。”刃理直气壮地回答。


  镜流随之表示:“目前的确只有你更适合照顾他。”


  “……”


  大门一关,又只剩了景元和小孩面面相觑。


  后者抽抽嗒嗒地试图收回眼泪,结果一通胡抹下来,只是让那张小脸乱得更不成模样。


  他张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变作沙哑的哽咽,尝试几次后,终于沮丧地闭了嘴,把头埋进膝间。


  景元看着他单薄的身影发愣。


  加入云骑军以来,他也算见识过无数落难的人,但真要他亲自救助某个人却是第一次。以往他只需出谋划策或提刀上阵,这些事自有专人去做。


  而且也不知这孩子为何会这般粘他。


  他迟疑着,未免惊吓对方,只是在桌面上轻轻一敲,随后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对他说:“我带你去清洗,换身衣服,可以吗?”


  这边条件还算好,至少不用在河边享受纯天然沐浴,景元备了桶热水,将小孩往地上一放,才发现他也就比木桶高出一根呆毛。


  “……”


  喂饭,洗澡,是不是一会他还得给这小鬼换衣服?景元面无表情地想。


  可目光下垂,对上的又是一双颇为乖巧可怜的眼睛。


  景元木着脸解开护腕,开始挽衣袖。


  结果小半截刚入水,他就剧烈地挣扎了一下,飞溅的水花瞬间浸湿了景元胸前的衣物,甚至是垂在脸侧的长发。


  小孩再次红了眼,这次总算吐词清晰了,可惜说的却是:“烫……”


  景元后知后觉想到孩子的皮肤大概是会更脆弱些。


  他本以为再换一次水已是洗澡过程中最麻烦的事了,没料到接下来还能有更痛苦的折磨。这孩子一身的尘土在水里一洗瞬间褪去,显出的肌肤白皙稚嫩,看起来原本生活条件似乎是不错的。


  “……”可这恰好也是最可怕的地方。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把毛巾从被自己搓红的那一大块地方挪开,拼命克制着力道擦上另一片,再小心抬起来检查,总算是没有痕迹了。不过保持这个力道把小孩洗上一遍,倒给景元自己折腾出一身热汗,加上淌水的发梢和衣物,看起来狼狈不堪的便成他了。


  他抱着手瞥瞥靠在角落里套衣服的小孩。


  旁的不说,这孩子确是性格坚忍,身上虽没有大伤,但小的破口绝对不少,刚刚被烫到的脚也有些红,他却始终能一声不吭。


  不过再怎么样,还是尽快送走的好,这地方终归不适合他。


  景元于是道:“午餐在桌上,我还要工作,你不要出门乱跑。”


  他小幅度地点点头。


  大约人总是很难吸取教训的,折腾到傍晚,景元靠在墙边看文件,丹恒扶着张纸写写画画,刃则坐在桌边把玩他自己新打的短刀。


  似乎忘了些什么,伸手去拿下一份时,景元突然想,但很快又被新提到的情报吸引了注意。


  最后还是丹恒慢悠悠抬头问:“你给那孩子准备晚餐了吗?”


  “什么孩子。”这是景元的第一反应。


  “糟糕。”他随即下意识道,莫名想起刃那句“哭死了算谁的?”的景元动作一顿,丢下文件大步走出门去。


  暮色苍茫,零星几个正在巡逻的云骑纷纷向他行礼。


  被迫打断状态的景元不免有些烦闷,为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小麻烦。


  但这点情绪在看清坐在门边的小孩时又重新变得复杂沉重。


  他已经睡着了,依旧蜷成小小的一团,眼底一圈沉重的青紫,显出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疲惫。


  与他相比,景元不得不承认自己幼时是不曾经受多少苦痛的,父母虽不支持他习武,但在衣食起居方面也绝不会亏待,参军不久又得了镜流赏识,更是从未经历过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之痛,而且他独自出现在这里,家中长辈大约情况也不会好……


  青年轻叹着把小孩抱起来,任由他顺势环住自己。


  翌日,小孩揉揉眼独自从床上爬起,第一反应又是找景元。


  他匆忙赤着脚跑出卧房,坐在桌边喝茶的景元闻声淡淡道:“穿鞋。”


  小孩喔了一声,摇摇晃晃跑回去收拾好才重新蹭到他腿边站好。


  “你叫什么名字?”


  他皱皱脸,轻道:“彦卿。”


  “哪两个字?”景元把纸笔推给他,结果彦卿又开始一脸无辜的仰望他了。


  “……不识字?”


  彦卿点点头。


  “那便先用这两个字,”他说着,在纸上写下彦卿二字,随后继续叮嘱他:“你依此练习,用餐时间自去最西边的营帐即可。”


  彦卿捏着衣角,沉默好一会,才怯生生地问:“哥哥,您……不愿意收留我吗?”


  “……”


  “你不该留在这里。”景元冷道。


  “可您救了我,我……我喜欢您!”他又哽咽起来。


  “我的确救过你,但那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而你也有更适合你的地方。”


  “……”

  

  彦卿沉默地垂下头在凳子上坐的笔直,攥着景元写过的那张纸,也不知到底听没听懂。


  他们还会在此地驻扎不短的时间,待前往下一个地方的时候会有人返回罗浮,到时再把彦卿送走就好。


  无怪景元这样想,照顾一个孩子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麻烦许多。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需安排好他的用餐问题,晚间再回来关照两句便可了事,然而当晚回来就出了问题——屋内压根没有彦卿的身影。


  跟着他前来的丹恒问:“你有叫他去哪吗?”


  “我让他自己去吃饭。”景元有些僵硬地回答。


  “他能认识路吗?”刃勾勾唇,笑道:“景元,没想到你在这些事上还不如我细心。”


  景元侧身道:“我完全同意将他交给你。”


  “可人家喜欢的是你。”刃颇为得意地耸耸肩。


  丹恒不得不出声阻断他们又要继续下去的争辩,“先找人。”


  倒不用他们出动了。

  

  镜流推开门,白珩抱着彦卿探出头,她乐呵呵地揉揉男孩软乎乎的金发,笑道:“你们上哪找的这么可爱的小弟弟?”


  见识过彦卿哭嚎起来的惊人架势的其余四人:“……”


  “听说你没时间带?”她直对景元挤眼,掂掂怀里的彦卿,“那不如让给我吧。”


  闻言,那双眼睛瞬间转向景元。


  无法,他只得弯腰凑近彦卿,温声劝道:“这位……姐姐比我温柔,跟着她能住更好的房间,吃食也会比这里丰富,她还会有时间陪——”


  彦卿扯住了景元的衣袖。


  白珩打量着青年又羞又窘的神色,不由得乐道:“景元,彦卿可比你小时候可爱多了,给颗糖就会笑眯眯的说谢谢姐姐。”


  说罢,又去逗彦卿:“怎么?这会儿又不喜欢姐姐啦?”


  彦卿红着脸摇摇头,小声回答:“喜欢。”


  “那彦卿怎么不愿意和姐姐回家?他有什么好的?从小就一本正经,还跟了镜流,什么好的不学,把个无趣模仿了个十成十。”


  镜流轻咳着瞥了眼景元——他正盯着彦卿走神。


  彦卿虽是自愿跟随他的,但在他面前,似乎还从未笑过。

  

  想到这点,让景元的心情难免有些古怪。


  男孩仍拽着他不放,面对白珩的打趣很是认真地坚持道:“哥哥,很好的。”


  “好吧好吧,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分明就是跟定你了嘛,不就是比我来得早些,”白珩故作气恼地把彦卿往景元臂间一塞,“既然这样,你可得把人看好,不许再弄丢了。”


  “镜流,他再不负责任,你就揍他。”她愤愤地挥挥拳。


  无力反驳的景元抱着彦卿目送他们打打闹闹地离去,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突然,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在他脸上轻轻蹭了蹭。


  景元疑惑地低下头。


  彦卿的脸还是有些红,绞着手解释道:“姐姐说我可以这样做,如果哥哥看起来不高兴的话……”


  景元心底暗恨,却只能安慰道:“我没有生气。”


  彦卿面露怀疑。


  “我们只是在开玩笑,但你以后不用这样安慰我……”末了,出于必须引导小朋友正确行事的责任感,景元又加了一句:“也不可以随意亲别人。”


  他乖巧地点点头。


  “所以……你真的不要跟她走吗?”在小孩耷拉下眉眼之前,景元立即改口道:“也罢,由你自己。”


  在他们都以为这个小插曲会就此结束时,事实告诉他们,不要太过乐观。


  长期劳累受惊影响了彦卿的身体,当天夜里他就发起了高烧,自此,景元过上了夜间浅眠,随时观察小孩有没有踢被子或是病情反复的生活。


  “……”


  “持明族的延续方式很不错。”


  一月后,景元沉着脸对丹恒道。


  彦卿趴在他身边慢吞吞的喝粥,脸色隐约透出了些许红润。


  丹恒浅笑道:“但我们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童年。”


  景元轻叹着放下餐具。


  吃罢早餐,彦卿就一声不吭地坐在一边练字。


  卿字于男孩而言还太困难,景元就先教了他自己的名字,对这两个字彦卿似乎格外重视,这已经是他抄的第三张纸了。


  丹恒经过时在他桌上放了块糕点,刃跟在他身后随手又把东西拿起来,早有预料的丹恒头也不回地给了他一脚,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景元又在他背上来了一拳。


  糕点回到原位。


  刃满不在乎地对彦卿挑挑眉。


  “你为什么总欺负他?”丹恒问。


  “喜欢看你们瞪我。”


  “……”


  “不是吗?”他摊摊手,“你们俩都没什么脾气,就是对这个孩子比较上心,尤其是——他。”


  他指指景元,低笑道:“你觉得是为什么?”


  丹恒没有回答。


  景元对彦卿的态度是逐渐改善的,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从被迫关注,到习惯性关注,或许会再到不关注着自己都无法心安。


  人与人之间大抵的确存在缘分。


  景元向来冷静通透,自有一套行事风格,往往叫人吃惊不已,而彦卿于他而言,应该已算是难得的特殊意外了。


  此刻,彦卿正乐呵呵地捧着自己的字给景元看,青年也毫不吝啬地赞了他好几句。


  可见景元照顾孩子的业务能力已日趋成熟。


  他现在能微笑着用相当温柔的语气与彦卿交谈了,而且效果还出奇的好,景元发现除去不肯离开,彦卿什么都愿意听自己的。


  “哥哥!”他扒拉着景元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悄悄指向刃随手丢在一边的剑。


  景元:“……”


  意外回头的丹恒:“……”


  彦卿对景元的刀和丹恒的枪都兴趣平平,却是觊觎刃的剑许久了。


  镜流若在还能让他跟着镜流把玩,但她去别处时彦卿就只能偷偷摸摸观察刃的那把。


  痴痴的,连平日里与刃有多么不对付都能忘了。


  景元用眼神示意丹恒。


  “……”丹恒凑到刃耳边说了几句,强行把人拖了出去。


  彦卿立刻眉开眼笑地扑向刃的剑。


  快一炷香时,景元眼疾手快地抢在他进门前重新拎起仍恋恋不舍的彦卿,飞速坐回原位。


  结果那人回来第一句便是:“谁动了我的剑?”


  目光直直地落在景元身上。


  景元正待搪塞过去,就听彦卿大声应道:“是我。”


  “想打架吗?小子。”刃对他扬拳头。


  “打就打!”


  大约是没能有机会多玩会,怨气尚存,彦卿那倔脾气瞬间冒了头。


  连景元都没来得及拦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两人当真在大堆云骑军的围观下进行了一场堪称荒谬的对决,最后自然以刃尽兴地戏弄了彦卿上百个回合收尾。


  夜间,彦卿板着脸躺在景元身边。


  两人一直没分房睡,一是因为多余的房间离景元他们很远,二则是彦卿那场病给人留下了过大的阴影,让景元进一步意识到小孩是必须细心照料的。


  “还在不开心?”景元忍不住问。


  彦卿摇摇头,严肃道:“我在学习他的招式,哥哥,我想超过他。”


  景元笑道:“那彦卿得早些睡,才有机会争取在身高上超越他。”


  彦卿撇撇嘴,贴在他身边不满地嘟囔:“彦卿很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啊。”


  “我相信彦卿一定能做到。”他弯起了自己温柔的眼。


  “景元,”镜流看着正跟在云骑军门身后苦练基本功的孩子,问:“还打算送他回去吗?”


  “……”


  不等他回答,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魔阴身!”


  “他……他……堕化了!”


  镜流脸色一变,景元已朝着彦卿的方向飞奔而去。


  可个头矮小的孩子早已被人群冲离,不明情况的人们出现了短暂的骚乱,好在这是云骑军驻地,训练有素的云骑们很快在镜流的指挥下调整了状态。


  她越过众人,走向自己神情骇人的徒弟。


  白珩也靠上来急道:“他没来得及伤人,彦卿应该只是走散了,我马上派人去找。”


  “我去找吧。”景元拦下她,沉声道。


  他熟练地走入营地后方,很快便来到最初捡到彦卿的那棵树下。


  他果然垂着眼坐在树枝上,见到景元只是简单地晃晃腿。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他才苦着脸开口:“我之前见过那个……我不怕战争……也不怕死……哥哥,你能不能不要送我走?”


  “我不想再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


  他哽咽了一下,把脸埋进臂弯。


  彦卿觉得自己真是无用至极,明明想努力按景元教导的去做,却连最简单的不要动不动就哭都做不到。


  却听景元在树下轻笑一声。


  他气不过,抬起头正想闹两句,就见那人朝他伸出手。


  “不会送你离开,不会的。”


  景元的眼睛很漂亮。


  彦卿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自第一次偷偷从树叶间望见景元,就喜欢上了他的眼睛。


  哪怕那时他的眼神平静且警惕。


  彦卿依旧本能的亲近他,现在更不会愿意离开。


  所以他松开手,扑进了景元怀里。


  “景元哥哥!”


  “嗯!彦卿……我们回家了。”


  景元紧紧地回抱住他。

 

 

很潦草,但真的超级困,火速睡了呜呜

...( _ _)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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